我看见了
2020-02-23 20:32:06
风云
118
我看见了
刘深佳
窗外，雨来。耳畔，风过。
此时的我站在人满为患的商场正中央，人群的吵闹声和暴雨的拍打声，使我彻底迷失了方向，偌大的商场似乎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漫无方向地向前走去，逆着人流，隐隐约约我看见了出口处的光。
突然，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， 我下意思地捂住鼻子，快速地向前跑去，但好像越往前，臭味越浓。终于，我跑出了商场，但我也走到了臭味的发源地——一个下水道口。
没有井盖，阵阵恶臭从里面不断散发出来，弥漫在空气中，井口还围满了许多工人，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胶衣，黑色的胶鞋，雨点“滴滴答答”地打在上面，留下条条水痕。他们不断地向井底望去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。
雨点落在地上，冲刷着地面，而井口周围却沾满了粪。看到这，我喉咙里似乎有一种不明的液体正不断地往上涌，路人也纷纷捂着鼻子迅速跑开。
突然，井里传来浑厚的说话声，“接好了！”接着，便从井里伸出了一双手，趴在井边，用力撑着地面，身子便从井中慢慢挪出。然后，一只脚又搭了上来，再右手一撑，整个人便完全从井中钻出。那人站在地上，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那人大概四十岁的样子，头发几乎掉光了，只有几根仍顽强地匍在上，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，他的双手，简直不忍直视——他的手上沾着粪，指甲缝黑乎乎的。他也穿着和其他工人一样款式的胶衣，而胶衣本来的颜色，却变得模糊不清，雨点打在衣上，发出阵阵恶臭。
“行啊你，这活儿别人都不干，你干。工资又没比别人高，来遭这罪受，何必呢！”旁边的一位大妈撑着大伞，说道。
那人微微笑了笑，说：“这活我不干，你不干，这些粪就会溢出来，流入商场，那我们的城市不就变成一座粪城吗？”
那位大妈，无言以对，只是笑了笑就走了，这群工人也收拾收拾走了。只有我仍呆呆地站在原地，而我分明看见了一颗闪亮的星星冉冉升起在这座城市的上空。
窗外，雨停。耳畔，风息。